首页 >> 留学人员风采

蔡申瓯:学生称他"交大黄大年"

2017/12/14 11:59:56

  

  美国东部时间10月21日凌晨4时12分,国家“千人计划”专家、上海交通大学蔡申瓯教授在纽约家中安详离世。噩耗传来,师生们分外悲痛。这位年仅50多岁的海归“千人计划”特聘专家,作为最年轻的国家千人教授,在上海交大担任自然科学研究院院长和致远学院教指委副主任。

  院里的学生们可能并不知道,这位海归院长其实在离校不远的地方有别墅,在闵行校区周边还租了一套三居室。然而,他家人不在上海,平日就“以校为家”,常睡自己办公室,把所有时间都留给了教研。

  超大黑板别人擦不得

  蔡申瓯的办公室并没有床,“下榻”的地方就是一张沙发,堆着头枕、靠枕、床单、被褥等。茶几则成了“床头柜”,上面除了药瓶、茶叶罐,还有大号保鲜盒,主要用来泡面。

  而且,这间531室的空间是一个三角形。向屋外的那面墙是窗户,另一面墙上有储藏室门,而唯一没有门窗的墙面竟是4块大黑板。黑板下,放着5盒粉笔和3块黑板擦。

  外行人看来,落地黑板上全是密密麻麻的数理符号、公式、图示,永远有一道还未解的大题目。唯一看得明白的,是黑板一角写着7、8个学生的手机号码。因为,大黑板就是用来为学生上研讨课的,课上没解决的问题,一有灵感立马联系。

  有一次,负责清洁工作的新阿姨走进他的办公室,见到4块黑板字迹满满,好心擦得干干净净。结果,素来和善的蔡申瓯有点上火,大呼“啊呀,你把我的灵感都擦没了!”从此以后,阿姨再不敢随便擦他的黑板。

  蔡申瓯还真是个“学霸”。这个1980年浙江省高考理科状元,考入北大物理系,最终在美国西北大学获得博士学位。他先后在美国洛斯阿拉莫斯国家实验室、普林斯顿大学高等研究所、纽约大学柯朗研究所等机构从事科研,涉及应用数学、物理学、生物学以及神经科学领域前沿课题。

  2009年底,这位“千人教授”加盟上海交大,成为交大理科拔尖人才特区——致远学院初创者之一。这所学院纳入国家教育体制改革试点项目,院长由校长兼任。常务副院长汪小帆教授记得,那年他与蔡申瓯隔着太平洋互发邮件,甚至在信中吵架。其实,讨论的都是学生培养方案,一点不伤感情。

  他担任院长以来,引进了一批高端人才,包括7名“千人计划”国家特聘专家,2名上海市“千人计划”专家,2名国家杰出青年,6名“青年千人”,1名“青年拔尖”,2名“东方学者”,3名“浦江人才计划”,其中非华裔外籍教授2名。

  凌晨带学生找食吃

  无论是“十佳教师”还是“校长奖”,评选各种“先进”时,蔡申瓯总是笑着摇摇手,“我就不评了吧,你问问其他年轻老师”。可学生们“不买账”,自发评出了一个“废寝忘食奖”颁给蔡申瓯。眼下,学生们感觉,他就是校园里“海归”科学家奉献的典范——“交大的黄大年”。

  学生吴昊看来,蔡老师身在中国却活在“美国时间”。蔡申瓯不仅为本科生开设数学、物理、生物和专业研讨课,还有研究院科研与行政事务。白天睁着眼睛的时间都排得满满的,但只要学生电话电邮约他解疑释惑,他总能匀出时间来接待。而且一旦约定,不会爽约。不过,这种“开小灶”时间往往只能排在深夜。

  讲课中,师生们也喝喝茶、吃吃水果,也聊聊有没有申请留学之类的话题。于是,蔡申瓯会把当年怎么在美工作生活、自己做菜学车的经历告诉他们。当夜已深、课已散,大家肚子都饿了,校内食堂都关了,蔡申瓯就带着学生去附近24小时便利店,找零食当夜宵。吴昊班上20多个学生,差不过每人每隔两三周约见一次蔡申瓯,一学年正好轮一圈。

  蔡申瓯办公室还有一样东西比其他教授多,那就是电脑显示屏。四块大屏,犹如电脑墙。博士后胡丹、周栋焯知道,蔡申瓯的屏幕是串联显示,从来不关机。这样查看文献可以同时看4页,不用打印成纸质;而且,他中美两个邮箱,可同时显示收发;更重要的是,他可以跨越时区,远程进行“计算神经学”实验,监测计算进程。

  白天关机一两小时

  蔡申瓯自我“忘食”,却从不忘和学生共进晚餐。这种“师生共餐制”也是定时轮流——每逢周五,他都花上几小时请三五个学生一起吃饭,“吃饭时,可以了解学生在想什么、做什么,哪些科目学得不好,哪些科目有了进步,他们的好奇心在什么地方”。

  非明文制度长期坚持,蔡申瓯和三四个年级的数理方向本科生吃过饭了。三年前,即将赴密西根大学攻读应用数学的吴昊,临到毕业时才明白,原来蔡申瓯请客吃饭是自掏腰包,“之前我们还以为这是可以报销的呢”。

  蔡申瓯学着自己当年的老师,返给如今自己的学生。他在农村念小学,拼音没学好,却喜欢画画,老师就拿出剪纸,教他剪各种各样图案;上中学时,化学老师发现他对化学特别感兴趣,就让他把化学材料带回家,在家做实验、搞研究。

  读北大,蔡申瓯上过哲学课,临近期末又不想参加标准化的课程考试,就找到老师商量:“我写一篇东西,如果您觉得好,我是否就可免考?”教授爽快地答应了。蔡申瓯写了篇关于真理观的争辩,果然通过了“考试”。

  “在我成长过程中,很多老师都有意无意地让我做我想做的事,主动提供了一个无约束的环境,有自由去探索自己喜欢的东西。”蔡申瓯一直强调,在科学上,只有教授与学生平等,学生们才敢和教授争论;而教授应当主动营造氛围,让学生敢于说错话,发挥其想象力和创造力。

  蔡申瓯每天把手机关闭一两个小时;同时,也拿出至少两小时用于与学生探讨交流。他对学生说,也许每天没有手机的这一两个小时,是你们将来对交大生活最美好的回忆。

  有学生问他,“蔡老师希望我们毕业后做什么?”蔡申瓯的回答永远是:“你们要去做科学家”。一些本科学生就问:“我们本科毕业,如何做得了科学家”?他答道:“那就继续深造,创造条件去做科学家。”